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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陛下，臣妾什麽都不要，您今日能來陪著臣妾，臣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端妃微笑道。

皇後這個戲份吃重的演員登場了，她沖端妃笑道：“妹妹，你有所不知，陛下為了今日給你慶生，特意推了今日的朝事，批準百官休沐一天，就是要普天同慶！”

“啊！”端妃大感意外，忙躬身福禮，感激道：“多謝陛下！”

“愛妃，你何必要跟朕這樣客氣呢！”天興帝拉起端妃，滿眼都是憐惜。

在一旁的皇後微微抿了抿薄唇，扯起端莊淡雅的一笑，雖然她已經人老珠黃，但從她的眉眼中看得出她年輕時也是鐘靈毓秀的美人，只不過經過了歲月的洗滌，即便妝容再精致，也有些寡然無味。

身為帝後多年，她冷眼看著自家的夫君換了多少撥枕邊人，她以為她麻木了，可是看到陛下與端妃娘娘如此恩愛之時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做到心如止水！

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這個賤人，還有這個賤人的孩子都該去死！

她恨不得用尖利的指甲把帕子撕爛。

當年惠妃娘娘得帝盛寵時，其孩子司空軒瑯會被立為太子的謠言喧囂塵上，她這個皇後娘娘的位置自然也岌岌可危！於是她，還有她的家族聯合太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拔掉了紮在心頭上的那根刺，可還沒高枕幾年，就又要面對新起來的威脅！

皇後覺得心中剛愈合不久的傷疤又要淌血了！

那個賤人的孩子該來了吧，我的孩子也來了吧。

“父皇……”

果然有皇子過來了。

天興帝看向來人，卻面色一沈，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眼前的皇子很是不喜。

哪個兒子這麽可憐到連父親的垂憐都得不到？！自然是司空軒瑯。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空軒瑯規規矩矩地跪地拜揖道。

“你怎麽來了？”天興帝非但沒讓司空軒瑯起來，反而隱著怒氣哼道：“朕不是說過沒有朕的召喚不許進宮，難道你想忤逆朕意？！”

司空軒瑯低頭不語，端妃娘娘卻適時說話了，她說道：“陛下，是臣妾自作主張把他召進了宮來，他自幼在臣妾膝下與元琦玩耍，感情甚為親厚，臣妾自認算是他的義母，義母慶壽他不能不來盡孝吧？！”

天興帝沈默，身為天子的低氣壓影響了周圍所有人。就在其他人不知所措時，他又問道：“你就不怕他又犯了大逆不道之事？”

端妃搖搖頭道：“他不會。”

端妃的長相和已逝去的惠妃一點也不像，但氣質很像，也就是傳說中的神似！她眼睛裏流露出的外柔內剛的神情常會讓天興帝恍惚看到了活著的惠妃。

這也是為何天興帝在惠妃死後倍加寵愛端妃的緣故。

天興帝楞楞地看著，仿佛眼前不是端妃的臉，而是變成了惠妃的面孔，是惠妃在搖頭說道：“他不會。”

他不會害我的，他是我們的好孩子。惠妃淚光閃閃地看著天興帝說道。

天興帝閉了閉眼，再睜眼看清了眼前人是端妃。他甩掉了腦中的臆想，面無喜色地對司空軒瑯說道：“行了，你起來吧。既然愛妃都替你求情了，你就老實地待著吧。”

司空軒瑯再次作揖叩首道：“謝父皇，謝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對上司空軒瑯起身後的眼睛輕輕地頷首微笑。

“父皇！母妃！”一聲清爽的男聲穿透而來。

眾人俱擡頭望去，見一位身著貴氣，精神朝氣蓬勃的大男孩跑了過來。

“瞧你這像什麽樣子！還不快下跪行禮！”端妃見來者是司空元琦，便慌忙訓起了兒子，免得落人口實說九皇子不懂禮數，毫無教養。

司空元琦聞言欲要下跪就聽天興帝反而怪責起端妃道：“你對孩子那麽苛責做甚，自家人不必那樣虛禮！”

於是司空元琦有恃無恐地，笑嘻嘻地蹦噠到了天興帝身邊。

不僅司空元琦來了，他身後還跟來了幾位皇子，有太子司空東邏，三皇子司空習赫，四皇子司空斐翼。

天興帝看孩子們都來了，龍顏大悅，一甩大袖袍，說道：“都不必虛禮了！”

有些人不自覺地偷偷瞥了司空軒瑯一眼，都是皇子，可待遇懸殊得太過明顯，天興帝對司空軒瑯的態度與對其他皇子的態度高下立見，就連存在感不甚強的四皇子都沒有受過司空軒瑯那般的冷遇。

然而司空軒瑯面色卻很平靜，只是目光低低地看著地面，好像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待諸位主子都坐好座位後，天興帝又一次看向端妃，笑道：“我給你請了京城最出名的歌舞團過來助興，愛妃覺得可好？”

“好。”端妃一如既往的矜持地點頭答應。

於是在一側的鄭公公便把早侯在遠處多時了的舞女們和樂師們傳召了過來，在現場擺好了陣勢，開始了歌舞表演。

樂聲靡靡，眾人看得眼花繚亂，也聽得如癡如醉，唯有司空軒瑯清醒地看著處在端妃身邊的司空元琦，還有他身後的婢女代勞捧著的大盒子，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心道：九弟，你還不知道你手裏的玩偶是假的吧？！別怪哥哥，即便禮物一般也要比因它出事故了強，以後你會理解的。

他想起了十天前他見陸望之的那一幕……

陸望之身為少府監，手下掌管著無數工匠，但他聽到司空軒瑯的要求後卻有些為難道：“殿下，先不說我們不知道那個玩偶究竟是何種形狀，就是知道，要做出來一模一樣的也很難，我頭一次聽說能發聲之物，別說十日，就是百日我們也做不了啊！”

“誰說要做一模一樣了，只要外形一樣即可！”司空軒瑯盯著陸望之說道。

那雙銳利的眼睛分明在說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陸望之感覺到了司空軒瑯的決心，想了想說道：“殿下，我們總得先看看那玩偶的樣子吧！”

你讓我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讓我知道那模型到底什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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